中国象棋是中国国粹吗?
中国的国粹是什么,一直都有争议,中医、京剧、太极拳、书法、曲艺等都被提到过。但仔细斟酌,这些似乎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国粹” (注1);而围棋、象棋则是从古代延续至今的智力游戏,深受大众喜爱,且有比较完整的竞赛规则和系统组织。因而常被作为“国粹”的代表。但就我本人而言,对这种“代表”却不屑一顾。原因有二。
其一,这两项棋类活动虽有悠久历史,但却不是产生于中国古代。国际象棋起源于欧洲,是十九世纪初诞生在俄国的一个贵族家庭里;而中国象棋却是起源于战国时代的中国,至迟在汉代就已经流行于世。但是,这两种棋子都不是中国发明;换言之,我们的祖先最早把这两种棋子带入生活中并由此发展出独特的民俗文化。
其二,我们今天要谈论的国棋应该以中华民族为主体,但如今在世界各地生活的华人中,很多人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很深的认同感,并对国粹有着各种各样的定义。然而,对于这两个产生自欧亚大陆东西两岸的棋类项目,难道他们也算中国人吗? 所以,我心目中真正的国棋应当是这样的:它必须发源于中华文明,并在这一文化圈内长期流传(虽然可能经过改造或融入其他文化元素),为多数人所热爱,且有一定的群众基础;同时,由古人留下或后人完善的基本规则应一直延续下来,少受人为干涉(特别是现代以来各种商业赛事的干扰)以保证这项运动的纯粹性。
显然,这样严格的标准除了意味着中国象棋和中国围棋将不可能再有其他合格的候选者,也意味着象棋和围棋至少在近现代以来已丧失“国艺”“国技”之称。但这正是我对它们不屑一顾的根本原因所在 —— 我们今天谈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难道不就是要选那些真正具有中华文化的独特内涵并且能在当代得以传承的项目吗?为什么却要为它们打掩护,让那些毫无关系甚至是西方传入的新兴项目也来冒充“国粹”呢!
注1:这里所说的“国粹”并不是文学史中“国粹派”使用的概念,即反对白话文运动、主张文言继续作为官方文字的一群人。他们所反对的白话文,其实并没有完全脱离中国传统语言体系,只是比文言文更加通俗而已,因此不能算外来的西化产物。